不遠處熙熙攘攘的街道上,傳來一陣陣馬蹄聲,送捷報的騎兵高聲呐喊著“捷報,捷報,洛家軍大捷,班師回朝。”
果不其然,今是他洛初霽得勝歸朝之日。
洛家,權傾朝野,早些年跟著先皇開疆拓土,屢建奇功,一路金戈鐵馬纔有了這京都百年來風調雨順,國泰民安的日子。
因此承蒙皇恩,受了祖上庇佑,世代將才。
傳承到洛侯這代,更是多年征戰沙場,聚少離多,與其夫人,膝下隻此一子,起名洛初霽,將門之後,自然是要世襲爵位。
不僅文韜武略勝過旁人,偏偏這眉眼又像極了洛夫人,雖是男兒之身,生得一雙桃花眼,更是眉清目秀,攝人心魄,引得京都各家名門閨秀無一不芳心暗許,是各個世家大族心中的良配。
顯赫家世!
少年成名!
君子端方!
溫良如玉!
就是這一年,他洛初霽,少年將才,首次出征,一舉拿下三座城池,立了赫赫戰功。
世人說這天下有洛家在就翻不起什麼風浪,至此洛初霽一戰成名,數以萬計的百姓皆在城門前跪迎將軍凱旋。
彼時,城門之下,桃花馬上少年,威風凜凜,氣宇軒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隻見他一襲鎧甲勃然英姿,駕著桃花馬,走過京都城的街頭巷尾,如瓊枝一樹栽於天地茫然間。
驕陽下,周身流露著琉璃般的光芒,坐在馬上的洛初霽一眼便望見那個佇立於人群中的女子,漆黑不見底的眼眸下,如一潭深水首淹冇得人,無處喘息。
人群中西目相對他還是如同當年那般,意氣風發的少年郎。
上一世也是這一眼,她便如烙印般烙在了洛初霽心上。
她費儘心機接近洛初霽本想著一朝得寵,飛上枝頭變鳳凰,好徹查爹爹的死因,為雲家翻案,可誰知卻迎來那般結局。
如今又是這一眼,雲芷清還是這般心悸,真是不爭氣。
“小姐,小姐?”
還在大堂的流珠喊著門外站著的雲芷清,三兩步走出閣樓大門,看著馬上的洛初霽,又看了看一旁愣神的小姐,不由的笑出了聲,冇曾想這洛將軍竟生的這般豐神俊朗,難怪小姐看的出了神。
“小姐莫不是看上這洛將軍了吧,這般出神,奴婢喊您半天。”
雲芷清默不作聲,轉身便回了大堂。
流珠看小姐這般便自知說錯了話,也跟著回了大堂。
彼時,洛初霽在宮門口下了馬,傳旨的小太監迎著洛初霽便入了宮門。
此時大殿內外,響徹著祥公公的聲音“宣”“少將軍洛初霽覲見”“聖上恩典,特許劍履上殿。”
臨至大殿外,洛初霽畢恭畢敬的將佩劍交予守衛的禦林軍,隻是這一身盔甲未能換得,便走入大殿之內,雙手作揖,躬身行禮。
“臣,洛初霽參見聖上。”
聖上見聞,立馬喜笑顏開。
“洛愛卿,快快請起。
如今這洛家軍可是立了大功一件,洛愛卿初帶兵打仗不僅震懾三軍,穩定了軍心,還致使敵方大軍,一潰千裡,一舉拿下接連三座城池。
不愧是將門虎子,洛家之後。”
“聖上謬讚,幸得平日裡家父教導有方,才讓微臣能一展拳腳,為聖上效力。”
“洛愛卿不必如此謙虛,朕聽聞洛愛卿憑藉一己之力,在戰場之上隻身帶領精兵,前方突圍,本是困獸之鬥卻一舉突破,敵軍就此聞風喪膽。
當即我軍乘勝追擊,猶如出海蛟龍,勢如破竹。
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謀略和統兵才乾,將來必定是大有作為,能得此良將,朕一統江山,指日可待啊。”
洛初霽聽聖上如此誇讚,自是不免有些不知所措,遂自謙道:“回聖上,微臣不過是略施小計,算不上什麼計謀。
還是多虧將士們上下齊心,才得以大獲全勝。”
“來,洛愛卿,說一說,想讓朕如何封賞你。”
“聖上,洛家承蒙皇恩多年,受聖上垂愛,保家衛國本就是臣的本分,再行求得聖上封賞,臣受之有愧。”
洛初霽此話一出,群臣麵麵相覷,旁邊洛侯的臉上更是未得好臉色。
聖上語氣中有些不滿:“愛卿,首次帶兵出征,就可以接連攻下三座城池,與你父親當年一樣驍勇善戰,如若朕不予封賞,你讓這滿朝文武如何看朕,讓這天下百姓又如何看朕?”
眾朝臣啞口無言,如此駁聖上顏麵,豈非居功自傲。
這時,一旁的左相冷不丁的上前說了這麼一句:“洛家不愧是世代將才之家,處處彰顯大將之風,此等家國一家的胸襟自是與我等這些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。”
聽見左相這番說辭,邢部侍郎有些按耐不住,“家國一家”這不是擺明瞭說洛家往後會取代他們的意思?
“聖上,洛家為聖上開疆拓土,忠肝義膽幾代人,自是忠君愛國之輩。
如今洛少將,首戰便一舉成名天下知,實為聖上麾下一員猛將,此等君臣同心之景乃我朝之幸,如此榮光自是旁人比不得的。”
“聖上,臣本就一介武夫,在外征戰,為國儘忠,能為聖上分憂,為百姓謀福,效忠聖上之心自是彆無他求。
隻是微臣不知左相這話為何意,難不成左相有二心不成?”
左相這些年哄著太後節節高升,又怎會摸不透聖上多疑的性子,雙膝跪地,兩隻手顫顫巍巍的行禮。
“聖上,老臣冤枉啊,老臣對聖上忠心耿耿,絕無二心啊!”
洛初霽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左相,不由的輕哼了一聲,可真是老戲骨了,這麼會演。
“聖上,微臣隻是覺得此番戰役,耗時良久,臣與父母家人相隔多時,隻願能多與家人相伴團聚,儘儘孝道。
至於賞賜,微臣鬥膽提議聖上不如下旨犒勞三軍,以彰顯聖上仁慈。”
這麼一番話下來,聖上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,便應允了他:“好,好,洛少將不僅是朕的肱股之臣,還是這般孝大於天,心繫士兵,洛候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,那朕便依你之言,平身吧。”
“謝聖上”“正祥,今日洛愛卿凱旋,備酒席,設宴,舉國同慶。”
旁邊祥公公三兩步湊近了身子回道:“是,聖上”眾臣跪謝“謝聖上隆恩”“退....朝”“聖上,萬歲萬歲萬萬歲”走出大殿,洛初霽緊隨洛候其後,想必是朝上有些唐突,洛侯一臉嚴肅的走出大殿“父親,我本意並非如此,隻是想.....”洛候轉身看了看眾臣在後,急忙打斷了他:“回家再議。”
洛初霽隻得悻悻的跟在父親身後,朝著宮門外走去。